牵着父亲慢慢走

雲岫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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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8-17

周日在母亲家吃完饭,我便急着回家。父亲全然不顾母亲的絮叨,直嚷着要和我同行。我知道,父亲的彩票瘾又犯了。父亲喜欢买彩票,一天两次雷打不动。所以我每次回家看父母,总会先绕进彩票店,看看有无父亲的身影。

 

看着一脸无奈的母亲,我笑着牵起了父亲的手。父亲很享受一路与我同行的快乐,一边走着,一边听我唠叨,并用简单的字眼“嗯”或“哦”算作回答,他那布满皱褶的脸上,多是憨憨的笑意。自从两年前摔倒并有些小中风后,父亲的言行举止都不灵便了。如今,牵着他走,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颤颤巍巍。

 

这时,前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我,那也是一对父女。女孩小手被拽在父亲的掌心里,依旧顽皮地又蹦又跳,马尾辫上的红丝巾在跳跃着,左右摇摆,很是耀眼。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,仿佛昨日重现——“再蹦,摔你个大花脸!”小时候的我,也是如此调皮好动,走起路来蹦个不停。每当此时,父亲便会瞪大眼,佯装生气,手高高扬起,却轻轻落下,嗔怪地拍去我衣服上的脏土……

 

那时候,我特别享受牵着父亲的手去上学。一路上,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大手,感受从掌心传递到心房的温暖。父亲的大手也紧紧地把我的小手握在手心里,让我特别有安全感。上学的路上,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各种离奇古怪的问题,也会给我讲一些百听不厌的童话故事,抑或是絮絮叨叨地教育我“女孩要安静”,而我只是“嗯、啊、好”地应付。

 

清风拂过,笑意浓浓,那一丝丝的温馨,温暖了时光,温柔了岁月。我就这样在父亲的掌心里长大了,渐渐松开了那双厚实的双手,独自一人去闯世界。读书、结婚、生子……生活的奔波曾让我心力交瘁,当我用手紧紧牵着年幼的女儿走在路上时,竟全然忘记了自己童年时曾经牵着父亲的手的那份依恋。

 

今天,我重新牵着父亲的手,心里百感交集。那双曾经厚实的双手,早已被岁月浸泡得变了形,布满青筋,满是皱纹。一路上,我将父亲温热的手握在我的掌心里,父亲不住地笑着,一脸的知足与笑意。

 

爸爸,我想对您说,从前是您牵着我慢慢走,今后我会牵着您的手,与您一起慢慢走。

文体: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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